筝弦断

山狱成瘾‖爬墙换号了,有缘drb寂乱tag再见❤

【山狱】《悬空记事》(二十三)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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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狱寺隼人无聊地打着泡泡龙第八十关。

 

这是他胃出血休克入院后的第十天,监测生命体征的设备已被撤去,不用每天挂着点滴卧床休息,更可喜可贺的是饮食逐渐恢复正常,虽然这个过程因为他原本就有胃病而放缓了一些。

 

门外传来雷部成员低声交谈的声音。

 

狱寺眯起眼睛,退出彩色泡泡眼看就要超过Game Over线的游戏,拉开房门:“去洗手间。”

 

保镖在他面前行礼,道:“您的病房有独立卫浴……”

 

自从能下床走动狱寺就发现自己门前被安排了雷部保镖,这些保镖有时会替他拒绝访客,而这个访客大多数时候是他的助理肖恩。甚至他的手机都被阿曼达抽走电话卡,病房也被屏蔽了无线网,就差直接说让他不问世事专心打单机泡泡龙了。

 

来的是雷部的人,山本是没有权力调动的,加上阿曼达会做那些,都应该是十代目的意思。

 

无论怎么分析也找不到十代目不惜动用雷部来限制他行动的理由。

 

也许十代目确实只是想让他专心养病。狱寺对自己闲不下来的秉性多少有点自知之明,所以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而且根据前天才来看过他的草坪头的表现,家族也没发生什么类似于Xanxus终于再次企图篡权夺位的事件,所以这些保镖也不是反水来软禁他的。不过笹川来的那天他的情况有点反复,低烧接近三十八度退不下来,于是笹川刚刚进行过不那么适合病人的热情寒暄,还没怎么开始聊家族的事就被阿曼达医生冷眼轰走了,所以基本上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家族的新情报。

 

今天他决定出门散步。这十天对他来说就好像让一头豹子啃了十天的草,要多乏味就多乏味。

 

为数不多给生活增添“趣味”的一是泡泡龙,二是山本武。

 

山本自离开之后又是杳无音信。狱寺那天下午在昏沉的睡眠中度过,到了晚上全身都睡酥软麻木了却又起不了床,只好半夜抓起手机。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锁屏密码是再也不想用十代目的生日了,他点进修改密码的界面。

 

如果改回山本的生日——这样好像承认他很在乎山本似的。

 

而且难道他出院后要厚着脸皮把手机捧到山本面前求他再猜一次锁屏密码吗?

 

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释山本也会觉得他是临时修改密码去讨好他吧。

 

狱寺舔舔嘴唇。

 

山本带来的温暖水分已经干涸了,嘴唇的触感一片粗糙。

 

他索性把密码改成自己的生日,零九零九。

 

问题是这串数字和山本的生日一样是零字打头,每当输入密码时只要一不小心,习惯了上一个组合的手指就会自动把零四二四输入到手机里。狱寺有时看着那排提示密码错误的小字,喉咙底就会冒出一丝沉沉的酸涩,好像整个生活都随着锁屏密码一同被谁篡改了似的。

 

狱寺面不改色对保镖道:“马桶堵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去查看,狱寺也不着急,等他回来才说:“我可以用这个楼层的公共卫生间吧?”

 

他不着急,因为病房的马桶是在他抽开两卷卫生纸一股脑扔下去之后才堵住的。

 

保镖有点为难:“岚守大人,按照我们收到的命令……”

 

“……在公共卫生间也可能接触到‘黑名单’上的访客,所以我连那里也不应该去对吗?”狱寺对他们这套行为模板相当熟悉了,“这简单,你们都跟我来,难道雷部两个人还盯不住我一个岚部的?”

 

保镖们心想您哪是“一个岚部的”,您在的地方就相当于“一个岚部”了。

 

没办法,人有三急,而且岚守扶着门框诚恳地说:“如果你们听到隔间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尽管踢门进来,因为阿曼达医生说我如果动作太大可能又会晕倒,麻烦你们了。”

 

保镖们看看他依然透着苍白的脸色,内心油然升起一股岚守的生命由我守护的使命感。

 

于是两分钟后狱寺顺利进了公共卫生间最后一个隔间,并且在保镖检查过整个房间后以知道有人站在隔间外不自在为理由让他们守在卫生间外。这个隔间有一个侧面是墙,墙上有一扇窗户,半扇在隔间里,半扇在隔间外。目测过高度,狱寺蹬着马桶的水箱推开窗户,攀爬而上钻了出去。

 

五分钟后狱寺顺着树干滑落到灌木丛中。而此时守护岚守生命的两位保镖仍站得笔直……

 

狱寺“出门散步”最想去的地方还是岚守办公室,在那里他有事可做。为了在保镖察觉异常前抢先到达目的地,他四处张望着想搭个便车,好巧不巧地认出了乔那辆车的车牌号。

 

山本有可能在上面。狱寺知道,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朝乔打了个招呼,乔拉下车窗热情地问候他:“您身体怎样了?”

 

狱寺从打开的车窗往后座看,没人。很好,但他竟然有点感到遗憾。

 

“我很好,谢谢。方便搭车吗?”狱寺说。

 

“乐意为您效劳,”乔打开车门锁,等狱寺坐上来后问,“您的目的地?”

 

狱寺想着山本怎么不在乔车上呢,顺口道:“去山本……不是。”

 

“山本?您要找山本大人吗?”乔问道。

 

乔问询的视线被后视镜反射到狱寺眼里,狱寺刚想说我说错了就听见医疗楼内部警报大作,两个保镖冲了出来。

 

明明踏上医疗部外的土地才两分钟而已?!现在回办公室是自投罗网,乔看他的目光越来越疑惑,狱寺一咬牙:“对,送我去他小区!”

 

油门踩下,车辆平稳地从雷部保镖面前滑过。同一时间泽田纲吉拍案而起:岚守跑了?!

 

狱寺隔着暗色的单向玻璃向保镖们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他让乔把车停在小区门外。这个小区与他住的那个差不多,原本是为彭格列员工专门提供的,随着时间推移房屋租赁转卖,渐渐混进来各种身份的住户。彭格列住户仍然占大多数,但行走其中你感觉不到所谓肃杀可怕的黑手党氛围,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住宅小区,一个供他们回归普通生活的栖息地。

 

狱寺站在山本家门前,扯平病服的褶皱。

 

印有烫金花体“407号”的金属门牌边缘微微地反着光,空气中浮动着住宅楼特有的混着细小绒毛的灰尘颗粒。

 

他踟蹰起来,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他那堆满了化工技术、爆破手法、作战计划和训练计划的脑瓜里从来没有过“冲到山本家找他谈情说爱”的选项,事实却是他阴差阳错地突然离“谈情说爱”只差临门一脚了。

 

只好把房门想象成山本,现场演练起来:“你好山本,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商量维尔吉利奥窃听任务的后续……”

 

假想回答——商量什么?事到如今才想起来找我商量吗?

 

他决定换个话题:“你好山本,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我早就把你的生日设成了锁屏密码而不是十代目,我……”

 

狱寺捂脸:怎么听起来像中学生情书?

 

他深吸一口气,瞪着房门低吼:“山本武,你他妈到底喜不喜欢我?!”

 

身侧传来啪嗒一声轻响,狱寺回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慌慌张张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公文包,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病号服,飞快逃下楼梯去了。

 

“等等,我不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狱寺根本来不及解释。

 

倒霉山本武,混蛋山本武,傻子山本武,就会给他添麻烦。

 

狱寺一掌拍响门铃。去他妈的,敢说不喜欢老子剁了你的第三条腿。

 

无人应门。

 

又按了两次铃才想起拿出他那个打不了电话上不了网的手机看时间,周三,下午三点二十。狱寺如释重负,同时那种有些遗憾的心情又回来了:这十天躺得他脑子都生锈了,明明是上班时间,山本不可能在家。

 

正准备离开,这时和山本家隔一个房间相邻的409号室的房门打开了,一位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小伙子,听你一直按铃,找他有什么事?”

 

“抱歉打扰,是有些事情。”

 

“回去吧小伙子,这人不在了。”

 

狱寺眨眼:“您说什么?”

 

“我说,你知道他干什么的吗?他干这个的,黑手党,”男人用手指在喉前划拉出一个割喉的动作,“我就说他早晚要出事,昨天有一帮人过来给他收拾遗物哩,听说死在东南亚了。别说要不是他运气不好嗝屁了,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彭格列……”

 

像突然被人按进深海,狱寺耳边嗡地响了一声。

 

彭格列,东南亚。

 

“您说的是这个住407的人?”他听见自己这么问。

 

男人的回答像隔着一层水:“是啊。还听他们说雨……”

 

“……彭格列雨部?”

 

“对对对……”

 

耳边蜂鸣轰然炸响,世界在眼前虚化远去,狱寺瞪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言不发,直到男人不安地关上房门,缩回他温暖安全的壳子里。

 

407号室的门牌泛着金属光泽,住宅楼特有的,混着细小绒毛的灰尘颗粒一刻不停地在阳光下旋舞。

 

他不知道呆站了多久,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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