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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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狱】《悬空记事》(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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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偷袭者身穿黑魔咒制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留有后招,手里拎着的居然不是匣兵器,而像是货真价实从地上捡的一根断钢筋。

 

狱寺保持着翻滚起身的姿势半跪,为了提防对方再出阴招而将整个人压得很低,像草丛中伏击猎物的豹子,双眼灼灼地逼视对方:“你们有几个人,一起来。”

 

那人这时才看清狱寺,只觉即便重重火光映照,狱寺的漂亮也没被损害分毫,反而那好看的轮廓被红光勾勒着,在黑夜里更显出点点冷冽而勾人的妖冶来。

 

其实这个人并不值得狱寺那样提防。如同任何一个成员众多的组织,密鲁菲欧雷内既有精英,自然也有像他这样的小混混。侥幸被收编到黑魔咒里当小队员,甚至连最普通的枪弹都没被分配到,每天接到的任务不是跑腿就是帮队长放风,今天也不例外。

 

他的队长不费吹灰之力地弄死这个普通人,留下“上头”——具体指哪个层级他也不知道——交代的讯息之后就把他丢在这里,让他监视着信息有没有确实传达到彭格列手上。其实这个监视的任务该是队长亲自负责,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任凭差遣。

 

他的预想是看到彭格列的大批人马之后立即开溜,毕竟对像他这样混混出身的人来说逃跑才是最得心应手的技能没有之一。可是当他发现有人竟敢单枪匹马地前来现场,而且带着他梦寐以求的匣兵器,这个原本就鼠目寸光兼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混混就恶向胆边生了。他抡起钢筋隔空点了点狱寺:“小美人,老子一个人还干不翻你吗?”

 

狱寺听见这句经典台词就知道今天估计是闹着玩来了,他确认道:“你是密鲁菲欧雷的人?”

 

“哟呵还知道密鲁菲欧雷,怕不怕?”

 

狱寺叹气起身,将C.A.I.收拢在身侧,不和他废话:“这人也是你杀的?”

 

混混瞪眼逼近:“是又怎么样?”

 

“那就简单了。”狱寺暗自嘀咕。

 

他对着步步逼近的人挑唇一笑,不躲不避地迎了上去。混合着土腥气的夏日夜风畅通无阻地送入这四面都缺窗玻璃的楼层,风不冷,却吹得披着黑魔咒皮的混混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混混这才好像有点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但为时已晚,狱寺几个跨步之间便来到他的面前,徒手将他胡乱挥来的钢筋接在掌心,接着发力一抽。

 

没抽动。

 

狱寺:……

 

不过他动作快得简直让人来不及搞清这是一个装逼失败的典型案例,混混只觉得自己全身被“小美人”惊人的力气带得趔趄,接着一只手钳住了他的臂膀,屋顶与地板顿时上下掉了个个,钢筋脱手而出,叮铃哐当掉在地上滚了几滚,不动了。

 

狱寺把他的胳膊撇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两只手腕对在一起钳住,用力把这人压制在地上:“谁干翻谁,你再说一遍?”

 

狱寺手腕一动混混就疼得大叫:“您!您您您您您!”

 

“我什么?”

 

听见响动加快脚步赶来的四名雷部亲卫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远处岚守压制了另一个人,那个被摁在地上的黑魔咒疯狂求饶:“您干翻我了!救命!”

 

亲卫之一阅历尚浅,偷偷戳了戳同伴腰侧:“咱们岚守还有这爱好?”

 

被暗中暴打。

 

除了这两个说小话的,亲卫里另两个人就是狱寺胃出血住院以及后来被送往并盛期间保护过他的保镖,碰巧撞见这一幕虽然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但狱寺已经敏锐地将视线扫了过来,只能身先士卒道:“狱寺大人。”

 

狱寺见是熟人,也不客气,把人从地板上揪起来推给他俩:“敌人有病,发起疯来胡言乱语。”

 

保镖隔着十米都能感觉到来自岚守“今晚的事敢说出去一个字试试”的疯狂明示,谁也不敢再提这茬,领头的抻着脖子往屋里看,发现了躺在中央的教导主任:“大人,那人……”

 

“我来晚了,”狱寺把手机指给亲卫看,在他们收拾现场的间隙点了支烟,“你们家人都在巴勒莫?”

 

领导问话谁敢不回,有人说是,有人说在国外,还有说已经没有家人了的。

 

狱寺点头:“还在国内的让他们换个地方避一避,走得越远越好。”

 

凌晨四点零五,维尔吉利奥酒店,彭格列首领临时办公室。

 

“他就是教导主任,”泽田亲自给狱寺倒水,“我让人查到他昨天才到巴勒莫,晚上出了酒店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你抓回来的人也全部交代了,打到我私人号码上的那通电话是密鲁菲欧雷自己拨的,为的是引我们过去看到他们留下的挑衅。你看这个。”

 

狱寺接过,那是薄薄的三页A4纸,一张就是一份简短的工作报告,报告了今晚同时发生的另外三起密鲁菲欧雷杀害普通人的事件。

 

“疯子,”狱寺皱眉,“触怒白道等于同归于尽。”

 

泽田说:“是啊,不惜触犯众怒也要把所有和彭格列有关的人赶尽杀绝。”

 

“他们也?”

 

“嗯,不如说是和作为第十代继承者的我们有关,这三起事件,死者之一是我们并中的前辈,另一个是当年并中的门卫,还有我家现在的邻居,一家三口,我打电话回去问过母亲了,她说邻居这两天在意大利旅行,”泽田从打印机出纸口拿出另三张A4,将还带着温度的打印纸摊开狱寺面前,“而且在现场都发现了这个。”

 

——狩猎已经开始,享受这一切吧。

 

手法高调张扬,确实像白兰的作风。

 

透过这几起事件,密鲁菲欧雷异常准确周密的情报引起了狱寺的注意。如果说掌握十代目的私人号码的难度等级是五,那么从数以百万计的茫茫人海中准确地加害这些人的难度至少在十级以上。因为他们和彭格列的联系既不紧密,也并不是发生在最近,甚至可能那位无辜丧命的并中前辈也许只和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在十年前曾有一面之缘。

 

还有“模板”,白兰到底从哪里打探到他们的个人情报,甚至于佐藤志表现出来的样子简直像是被强行灌进了山本的记忆?

 

这事他和山本曾经提醒过十代目一回,但当时隔着电话,十代目好像也没有特别在意。这次他当面将疑问点阐明,却得到一个听起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七的三次方中,彭格列指环代表时间的积累,它承载了纵向的时间线,玛雷则是横向的,注视着所有平行宇宙的运行。”

 

狱寺试探地说:“……您不会是想告诉我,白兰能在平行宇宙之间跳跃,还能回溯过去看穿未来?”

 

泽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肘撑在桌子上,狱寺刚想说这也太扯淡了就接到他投来的眼神,一时汗毛直竖:“真的?”

 

“真的。这件事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请你保密,”泽田说,“我们从来不是在和普通意义上的‘人’战斗。他是一种超越的存在。”

 

狱寺张了张嘴,突然发觉知道这件事并且能平静地诉诸于口的十代目也很可怕。

 

“他们把目标转向消灭和我们有关的普通人,我们的战术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一味地由你带岚部去保护小家族,”泽田说,“明天天一亮彭格列就会发声明,抗议密鲁菲欧雷将战火引到普通人身上的行为,同时我会要求与密鲁菲欧雷的和谈。”

 

狱寺难以置信地反问:“和谈?”

 

“不然呢狱寺君,”泽田说,“我们能掌握所有同盟家族的规模和大致动向,还可以要求他们配合我们的庇护,可是对普通人我们做不到。就像今晚发生的,你近距离支援都救不回教导主任——不用急着道歉听我说——以后类似的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狱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曼奇尼爆炸,以桃巨会为开端十数个依附彭格列的小家族被灭,总部被夺,白兰与他们之间横亘的新仇旧怨还少吗?如果说这都能不算什么,那Reborn的死呢,难道要被就这么放置一边,让他看着彭格列和密鲁菲欧雷手拉手表演世界和平?

 

更别说狱寺本人,杀管家汤姆伤山本至此的那些混蛋还没找着,按他的个性是绝饶不了他们的,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当然不甘心:“十代目,我们看上去像是落在下风,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雾部打探出密鲁菲欧雷总部的情报,以现在的兵力我们完全可以组织进攻,或者分散击破。我们还没有输……”

 

“我们已经输了,”泽田看向他,“从平民因我们与密鲁菲欧雷的战争而丧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输了。”

 

狱寺瞪着他的顶头上司,仿佛第一天认识他那样。最终他抖着嘴唇问:“普通人是人,黑手党不是人?”

 

死了一个普通人是输,死了一个彭格列的人就不是输?

 

他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泽田,理智上他清楚这种“为了更多人选择牺牲一小撮人”的算法,虽然这种无可奈何的选择有时听起来值得质疑。他也清楚他的首领无论过了几年十几年,对于黑手党本能上的排斥还是未曾改变,他认为黑手党是背负罪孽的。

 

“黑手党当然也是人,我认为生命本身的份量是等同的,”泽田说,“所以我要保护的是两边,所有人。你可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没关系。”

 

他说:“——谈判结束后,我给你答案。”

 

身为彭格列首领,却比任何人都向往纯良公民,并且爱惜他们。他在黑暗世界里维持着的三观,所谓的正义感,有时在看惯了黑道冤冤相报仇恨遍天的狱寺那里就好比在他漆黑一片的眼前点燃一豆珍贵的明灯,使人在灼眼烫手的痛苦中心生憧憬。

 

“……是,”狱寺垂下眼,“太晚了,您多少休息一下,我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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