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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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狱】《悬空记事》(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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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不妙了啊。”山本放下窗帘,挑着眉毛对冢田说。

 

冢田抬眼,忽然神色一变:“小心!”

 

山本反应奇快,立即飞身下扑,一束紫藤堪堪从他头顶掠过,锋利叶片刷地割下几根碎发,接着藤蔓横拍在指挥室内墙上,墙面登时道道开裂!

 

“好险!”山本叹气,刚要将刀身插abcd进藤条故技重施,却见远处昏暗天幕下,藤条卷起两个小小人影,头朝下举在比他视线略高的位置。这个高度正常人跳下来不见得会摔死,但如果倒栽葱扎到地上绝对非死即残。

 

藤蔓将那两条人影转了个面,让山本看清他们的脸:是才十五六岁的奥利弗和阿尔。

 

奥利弗大喊:“救命!”

 

阿尔安静异常,好像先前已经受了伤,此刻正陷在昏迷里。

 

在刚才,即使大敌当前山本也能保持住他应有的沉稳和从容,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愉悦,还能笑着说他擅长对付这些小东西。那是他性格使然,让他天生没有过多忧虑。但当看到这两个孩子被卷入战场,在听到奥利弗撕心裂肺的求救后,他脸上所有生动的表情就都被消灭了,取代它们的是那种与他十分相称的出鞘宝刀般的锋锐,从眉梢到鼻梁、从稍稍眯起的双眼到弧度消失的唇角,没有一处不割得人透骨发寒地疼。

 

山本定在窗边,看似被这两位年轻的人质束缚了手脚,实则已将整株紫藤的状况全部刻印入脑海。他没有狱寺那份对数字的敏感洞察,也不很擅长事前规划,但却拥有狱寺所缺少的高度发达的反射神经和运动肌肉,这些天生的优势只要稍加认真整合,只要有个大体路线他便可以——“这里!”

 

他右手拎刀,左手抓住藤蔓,跃过窗台稳稳地落在窗外的主干上!植物疯狂地扭动躯体,却还没忘记两名人质是它的护身符,抑或是它的主人未曾下达放弃人质的命令,总之在暴烈的扭动中奥利弗被颠得脸色发青,倏地他的脸颊粘上了鲜红的液体,那是从阿尔的伤口里甩出的血沫。

 

剧烈震荡中山本牢牢掌握平衡,抽刀砍断来袭的藤条,甩开身后追来的一梭又一梭子弹飞快向奥利弗与阿尔所在的方向靠近。在达到他所要的那个目的地后这位十代雨守毫不迟疑,发力狠蹬脚下的藤蔓,整个人霎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然冲向半空!

 

地球巨大的引力使得山本在短暂上升后达到了极限的最高点,眼看身形停滞,紧追在身后的紫藤却劈头砍来!山本避无可避,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雨燕拖着长长的亮蓝残影,在空中划出弧度锋锐的半圆:它将自己的身体精妙地送到了山本脚下!

 

山本踏着这凭空创造的着力点再次跃起,猛地一荡便落到阿尔附近,紫藤发狂甩动,山本左手死死抓紧藤蔓稳住身形,西服衬衫下手臂肌肉青筋浮现,块块紧绷!另一只手则顺着藤条茎秆的纹路哧地将长刀深深插abcd入,雨焰高腾,整株紫藤几乎同时被点燃了!

 

镇静作用立竿见影,紫藤再也无力支撑三个人的重量,坠落前山本伸长手臂将奥利弗也捞到手上,三个人同时被枝条拖着砸向地面!

 

倾盆大雨骤然而至,雨幕令夜色笼罩下的景物更加模糊看不真切,密鲁菲欧雷们瞪大双眼紧张地期待山本坠落,等到的却是暴雨中突然搅起的水龙卷。水龙卷接住山本,以柔和不失力道的旋转缓冲了下落的冲力。在它的缓冲下山本左右胳膊各夹一个小崽子,稳稳地回到地面:“找小孩子麻烦算什么本事,你们的对手是我啊。”

 

密鲁菲欧雷们看见,以被雨焰包裹的巨大藤蔓为背景,山本逆光而立,刀刃凛然反射蓝色冷光。明明彭格列的重要高层就在面前,不知为何却没有人敢先下手来抢这个天大的功劳,一时场面沉寂,雨声嘈杂。

 

他收刀入鞘,将阿尔交给奥利弗照看:“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话音穿透雨声,像冷水滴入油锅那样顿时惊起了滚烫的油花,密鲁菲欧雷一拥而上,山本正面相迎,握在刀柄上的右手紧了又紧,最终在双方短兵相接时再次拔刀——拔刀即斩杀!

 

不远处,总楼顶部炸出庞大岚焰,那是肖恩拼尽全力的攻击;稍远的议事厅外围,雷部为了首领,架起了世间最为坚固的盾牌;更远的地方,目力所不及的建筑物内部,门外顾问们将同伴的遗体暂且安置,擦掉眼泪转身继续投向漆黑的战场。

 

当彭格列总部成为战场,你看到或看不到的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反抗,可是他们这点反抗太势单力微了,就像海啸中挣扎的绵羊,并且也没有诺亚的船来救他们——与他们断了联系的岚守整个陷在维尔吉利奥,岚部剩下的大半成员在首领和雨守的刻意安排下仍在驰援岚守的路上。

 

 “抱歉啊,既然让岚部出去的是我,”很轻很轻地,山本的皮鞋踩进了红色的水洼中,“把你们挡在门外的工作当然轮到我来做了。”

 

如果说刚才的沉寂源于密鲁菲欧雷对于雨守的忌惮,那么现在的沉寂就是来源于深夜里猛兽亮着褐色眼眸所造就的恐怖,它是沉寂,同时也是死寂。

 

死寂中山本对奥利弗说:“跟我来,在下一波攻击之前你们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奥利弗艰难地架着阿尔,难过道:“对不起……我们也想保护总部……”

 

所以才没有照计划撤离吗。见奥利弗体力不支就要摔倒,山本便上来接过阿尔。他和阿尔的身高差距太多,架着反而不如抱着来得省力,于是干脆将这孩子打横抱了:“我是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等事情过去,狱寺要处分你们可别找我求情。”

 

奥利弗垂着眼:“……可是……”

 

“好啦,”山本安抚道,“现在保证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快点跟我来。”

 

但就在他要转身之前,不知怎么的那对被钉在灌木丛中的灰碧猫眼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山本意识到不能就这样将后背留给“训练场的新人”,他停下了,对奥利弗说:“我抱着阿尔不方便动作,这样的话再遇到敌袭就糟了。掩护我好吗?我们先回办公楼的医务室。”办公楼设置的医务室有别于医疗部的,很小,只能用来应急。

 

奥利弗点头,自觉地走到前头:“好。那办公楼的门禁……”

 

山本说:“我有办法通过。”

 

他们离办公楼大门只有短短十几米距离而已,山本的心跳却越走越快,像是某种本能对于危险的预警。他的双眼紧紧盯住奥利弗的后背,他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问题。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奥利弗身侧自然摆动的双手上,那是一双骨骼纤细的少年的手,昏暗光线中竟和印象中那双射杀了老管家汤姆的手重合起来了。

 

这时奥利弗停下脚步,转身。

 

山本警觉:“怎么?”

 

奥利弗吐了一下舌头,很调皮的样子:“我有‘东西’忘在阿尔身上。”

 

然后整个人一晃,颓然摔倒!

 

紧接着山本怀里的阿尔睁开双眼,左眼虹膜变成了红色,光华流转中一枚墨色的莲花开在眼瞳深处。

 

不祥感浓重得如有实体,彻底地重重地击中了山本: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那么像六道骸的招数?

 

这条疑问闪现出来所花费的时间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看到“阿尔”抬起手腕,赫然举起了先前藏在袖中的左轮手枪!

 

那一刻山本只来得及稍微侧身,紧接着就感到胸口一凉一热,子弹穿过胸腔,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向后仰去,在后脑勺触及地面时他还能思考。

 

两位彭格列雾守,两个“雾”的模板……

 

视界被黑红交错的色块占据,片刻后色块化成了苍茫灼眼的白光。

 

人临死总有无数闪念涌上心间,或许是未竟的心愿,或许也可能是身处阴阳交界时所窥到的世界未知,到了山本武这里,心愿与未知统统随着血液流逝而带过,只有一种曾经想都没想过的后悔渐渐发酵成为执念:

 

狱寺提分手时我该答应他的。

 

他的身体摔到地上,无线耳机飞出一米多远,被干扰的通讯在这个时间节点恢复,狱寺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那女人突然带着手下撤了。你刚才说总部什么情况?

 

山本?

 

只有雨燕落在耳机旁,耗尽匣中最后的雨焰啄了啄话筒,哔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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