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狱】《悬空记事》（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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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彭格列总部训练场309室，十五平米左右，进门左右手两侧靠墙放着两只订做书架，书架直顶到天花板去。狱寺的大书桌放在房间正中，几乎占了整个房间四分之一的面积，书桌四周留有比一张椅子稍宽的空间，需要的时候可以作为临时会议桌使用。狱寺比较偏好能够看到窗外的位置，窗外是彭格列总部庭院的百年建筑，窗下随时经过的是他现今的同伴、盟友，或者重要的人。
狱寺坐在他惯常的位置上，半张披萨下肚才觉得胃里充实起来，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对付手里剩下的饼边，顺便想起似乎该招呼外卖小哥山本武也来点宵夜，回头却正撞见山本匆匆放平嘴角的一幕。
狱寺狐疑：“笑什么？”
山本摸摸鼻尖：“没有啊。”
“真的？”狱寺根本不信。
山本放平的嘴角压不住笑意：“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嘛。看着你吃东西我开心。”
狱寺一哽，把手里的披萨饼边送到山本面前：“不想吃了。”
一块披萨在被吃得只剩饼边的时候是看不出什么狼狈的，不存在馅料掉得到处都是的问题，狱寺也没有边吃边往食物上抹口水的习惯，但是吃剩饭这个事即使是最亲密的家庭成员之间也不一定常做，就是山本也结结实实地被狱寺搞得一愣。
上回狱寺递过来的寿司虽然裹满酱油和芥末，但不是狱寺咬过的啊。
见山本没说话也没伸手来接，狱寺心里很有种扳回一城的成就感，同时感到一点失落和尴尬。看来毕竟还是太不合礼数了。
他说：“开个玩笑。”
就要缩回右手，这时手腕被人握住了，然后山本向前倾着身体，竟然直接就着他的手咬住那块面饼。
那是一个从旁看来过于亲密的姿势，而从狱寺的角度看去就能看到山本故意对准了留有他浅浅牙印的地方咬，牙齿咬合的瞬间山本挑着带笑的眼，目光从一个稍稍低于狱寺自身视线的角度直射上来。
这一刻狱寺明明是处在上位的，却恍然间有种被山本碾压的错觉。
全身的血液轰然冲向大脑，他匆匆把手里的东西往山本嘴里一塞，也不管他一口能不能吃下那么多，站起来满屋子翻找：“你你你先吃，我找找抽纸在哪。”
山本努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拿起一开始就被放到披萨盒边备用的抽纸，对翻箱倒柜的狱寺道：“不就在这吗？”
狱寺回身，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没看见。”
山本举着抽纸，两人对视半秒，接着同时偏过头无声地微笑起来。
狱寺走过来坐回他的位子，边擦手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像一阵吹过的风，很快就淡了：“山本。”
“嗯？”
也许因为此前连续数小时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和火焰输出耗费了太多力气，他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制地滑向了缥缈的方向：“我们是不是也得抓紧时间留个遗言遗嘱什么的。”
山本把椅子挪了个地方，从他的侧后方挪到侧面：“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我死了，老爹和我珍藏的签名棒球就拜托你照顾了。”
狱寺看他：“我认真的。”
山本回看：“我也是啊。”
狱寺皱着眉头：“那你可别死，不然我立刻去烧了你的签名棒球，还有手套！球棒统统卖给二手商店。”
山本苦着脸：“真可怕啊狱寺，那我可要努力活着。”
狱寺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山本脸上：“如果我——”
山本打断：“除了把你和阿纲的棺材并排放在一起，别的我都帮你做。”
狱寺被他噎得说不出来话，摆摆手放弃了留遗言的念头：“不说这个了。刚才我说匣子打不开，其实打不开的只有其中一部分。”
他将披萨盒挪开，把可以打开的匣子亮给山本看：“但是对于如何使用它们，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山本捏起一个巴掌大的圆环，黑色枯骨圈成的小零件看起来就像儿童玩具。他出差期间主要的任务就是匣兵器方面的调查，借此了解到很多关于匣兵器的窍门：“尝试过改变火焰强度的办法吗？”
狱寺把笔记前两页翻给他看，上面打着表格，记录着不同火焰强度下匣兵器的反应，可惜结果那一列里的所有空栏都画了叉号。
“有些兵器，”山本思考了一下，“开匣后需要拿在手里，二次灌入火焰才会产生反应，比如我现在用的那把刀。”
“这样？”狱寺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黑色圆环，手指微微用力。岚焰在枯骨上燃烧起来，说明这东西确实是由可以传导火焰的特殊材质制成，然而也只是这样了。
狱寺突然把那圆环摔在地上，山本吓了一跳，劝道：“也不一定是明天就和密鲁菲欧雷对上了，你别着急。”
狱寺把小圆环捡起来：“不是，我想试试这东西直接扔出去能不能打出伤害。”
山本替狱寺为房间地板心疼三秒：“呃，这个看起来不像投掷型兵器……”
狱寺抓了抓头发：“见鬼的伊诺挈提。”
山本从使用方法的角度又给狱寺提了几个他可能会忽视的小诀窍，两个人用不同强度和属性的火焰把山本说的办法试了个遍，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精力旺盛如山本也撑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对身旁仍在伏案写记录的狱寺产生了学渣与学霸同桌自习刷夜时才会有的那种敬畏之情。
狱寺大学时经常凌晨一两点还泡在实验室等反应结果，无数次的实验失败也已经使他产生了一定的心理抗性，如果今天他是一个人钻研这些匣子，不知不觉地也就通宵了，坏就坏在山本留了下来，而打呵欠是会传染的。
午夜时分两个人的脑子都有点不清楚，狱寺开始赶人：“你快点回去睡。”
山本单手托腮撑着桌子：“过分，用完就想丢吗？”
“什么跟什么，”铅笔在狱寺指尖绕着花儿转了一圈，“你还有能用的建议？”
“没了，但是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山本如实道。
狱寺不耐烦他：“明天出事怎么办？在白兰面前表演秒睡吗？”
山本眯眼：“上次趴在我办公桌上秒睡的不是你吗？”
“你才秒睡！快点滚！”
“好了啦我再留一会，说不定能想起别的什么。”
狱寺就不说话了，转回去继续做他的笔记。
山本随手从他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介不介意我看你的书？”
狱寺刚刚收拢的思路被他打乱，于是瞄一眼那书的封皮，冷笑道：“只要你能看懂。”
那是一本拉丁文的诗集，山本刚开始还饶有兴趣地拿出手机上了网查翻译，没查两行就困得不行，感觉这书比安眠药还管用。
他把书放回去，没有再开口去打扰狱寺。
狱寺满意了，试图再次沉浸在研究中，然而这回他发现他不由自主提起精神去追逐的已经不是匣子背后的神秘机制，而是身侧山本若有若无的呼吸。越是不说话，山本的存在感就越是强烈，狱寺就越好奇他在做什么，是看书还是眯眼小憩，有没有往他的方向投来一瞥视线，像刚才看他吃披萨那样，挂着浅淡的微笑满足于片刻安宁。
狱寺突然意识到对他来说一个安静的山本才是午夜里最嘈杂最挥之不去的噪声。
挣扎五分钟，他摘下眼镜揉着眉骨，认输了：“回去吧，我跟你一起。”
山本立刻表示赞同，两个人下了楼，穿过寂静的庭院，穿过庭院建筑投下的重重黑影，驱车驶向市区。
狱寺靠着副驾驶舒适的椅背，困意渐浓。
山本单手把着方向盘，在挂档的间隙问他：“直接去我家？”
狱寺半闭着眼：“不做。”
山本踩了油门：“不做。你家不是比我家远两个街区吗，我的车快没油了。”
狱寺掀开眼皮看仪表盘：“油量还有三分之二。”
“……狱寺，”山本目光直视前方道路，“就今晚。”
狱寺闭着眼睛，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山本有点泄气，准备下一个路口就往狱寺家的方向转。
路灯的光线不断透过车窗照进来，狱寺的表情明明不曾改变，却似乎在明灭的灯光下同样变幻不定，终于在山本打方向盘之前他开口答道：“随便你。”
山本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微顿，轻轻应了一下。
这晚他们进门之后洗了澡就准备上床睡觉。山本家里竟然备着现成的狱寺尺寸的睡衣，还有一套崭新的牙刷毛巾剃须刀这些生活用品，欢迎某人拎包入住之心昭然若揭。
睡前狱寺坐在床边，斜靠着山本的床头看他吹头发。大灯早就关了，留着一盏奶白色的床头灯，他等山本吹好头发过来。
山本见他没打算挪地方，于是轻推着他的肩膀：“你睡里边。”
狱寺不解。
山本也上了床，并且关了床头灯：“你知不知道……”
黑暗中狱寺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不过他对睡哪边没什么特殊要求，于是翻身去了靠墙那边，让出外面的位置。
“在维尔吉利奥，每次你只要睡靠墙的那边，最后都会自己往我怀里钻，”一般刚关了灯的时候人的夜视视力是很差的，山本也是两眼一抹黑，却凭着对狱寺的了解和野兽般的直觉伸手接下了被猛甩过来的枕头，并以大无畏的精神补充道，“还蹭……我错了狱寺！别打了！疼疼疼……”
狱寺卷着被子靠墙睡去了。
后半夜迷迷糊糊地嫌墙又冷又硬，愉快地翻身蹭进山本怀里。
山本这回没被吵醒，只在梦里磨了两下牙，小臂撘上狱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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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弱弱地问一下有没有人愿意（或者能够拉来对山狱有爱的翻校选手）来山狱汉化组做翻译校对的呀，每拉一个翻校进组悬空完结之后的那个番外车加一个play好不好？番外车一场起步……
【当然就算没人来只要有灵感就会尽量多写的这个不用担心呃……
有意向的请私戳www
【顺便下章搞事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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