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狱】《悬空记事》（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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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隐蔽入口缓缓关闭，将唯一的光源阻隔在身后，狱寺只在刚进来时来得及打量四周，看见了裸露的承重柱，柱子下面码着成堆的建材。
黑暗让人的神经紧绷起来，前方与左右两侧大约几十米远的地方，紧急出口指示灯发出幽微绿光，远远看去像悬在暗处的鬼火。
“这里属于在建区域，”山本说着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往狱寺那边扫，“小心脚下。”
说着抬脚就被散落的钢管绊了个小趔趄。
狱寺被他冷不丁地吓了一跳，也打开手电，照着光把那根管子踢到旁边，没好气地扯了他一把：“顾好你自己吧。”
山本倒也没把这个立收flag的小尴尬放在心上，嘿嘿干笑两声翻过篇，暗中随手一捞就抓住了狱寺收回去之后垂在身侧的那只手。
狱寺猛然回头，接着两个人在对视中都愣住了。
昏暗的光线无限放大了视觉以外的所有知觉，此时此刻对方手掌手指哪里有枪茧哪里磨出了刀茧，哪里的皮肤又幸免于难柔软温暖统统一清二楚地通过触觉传达到中枢神经，他们突然同时意识到这几乎是两人第一次正经牵手，不是战斗时的互相扶持，也不是在维尔吉利奥酒店染着绯红颜色的十指相扣，这只是一个手掌贴合手掌的接触，甚至如果不是山本下意识捞了那么一下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个动作。
山本感到他经受了将近二十四年风吹雨打不再那么稚嫩的脸皮腾地烧起火来，这把火旺盛的程度甚至直直赶超那天狱寺在他面前亲手褪下身上唯一一件浴袍时他所感到的热度，证据就是那时他虽然震惊却还没忘记自己该做什么，而此刻除了捧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和张大了眼睛看着他的狱寺一起手足无措之外他竟然想象不到接下来的发展。
他们像偷尝禁果的初中生，自以为足够老练，却被如此单纯的牵手各自打回原形。
钢管咕噜噜滚远，细微的回声淹没了嘈杂的心跳声。
狱寺回过神，急急地要将手抽离。被他惊醒过来的山本怎么可能再放人离开，收紧了手指的力度，牢牢地牵住狱寺往基地建成部的入口走去。
狱寺皮鞋鞋跟与地面相击的声音也成了空荡荡的回声，紧紧地跟着他们。
山本刻意地感叹道：“并盛基地挺大的对吧，狱寺。”
“是，是啊，”狱寺努力地让山本手掌的温度不要那么快就烫到心里去，“是很大。”
山本看了眼狱寺隐在银发后的侧脸轮廓，张了张嘴，忘词了。
只好沉默地继续走下去。一分钟就能轻松走完的路程硬是走出了满手心的汗，混在一起不知谁是谁的，湿凉滑腻。
然后看到建成部厚重的防护门轮廓时山本脑子里的信息通道咔地一声又接通了，于是没头没尾冒出来一句：“有一个半圣西罗球场那么大。”
狱寺顿了半秒，才初现雏形的“我是正经岚守”的心理防线被山本蠢得悄然崩塌再找不到踪迹，他无奈地笑出来：“我们到底在干嘛啊……快点放手，要开门了笨蛋。”
没想到山本就地耍赖：“我不想放嘛狱寺——”
“放不放？”
“不放。”
“放不放！”
“你先亲我一口！”
狱寺那脾气被闹得急了，仰起脸就啃到山本唇角：“放手！”
这时建成部的防护门居然打开了！一道强光打在他们身上，基地负责日常巡逻的保卫人员还没看清光里的身影是谁便当头喝问：“不准动！谁在那里？！”
山本笑道：“三条，是我，山本武。晚上巡逻辛苦了。”
刚刚转正一年，因为家住并盛而被调派来参与并盛基地安保工作的雷部九队队员三条幸雄连忙移开手电。
“山、山本大人，晚上好，”小队员一时间没认出雨守怀里那人是谁，因为那人的后脑勺被雨守按着，脸埋在雨守肩上，“大人，那个，非相关人员禁止入内……”
“嗯，”山本从狱寺身上摸出身份识别卡递给三条，“岚守来得急，白天没来得及登记，麻烦你现在帮他登记一下，帮忙把给他准备的行李领出来，先放到物品寄存处就行。”
“狱寺大人？！”三条连忙接过狱寺的身份卡，“大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山本不着痕迹地舔了舔似乎留有余温的嘴唇，面不改色：“贫血犯了，不用担心，我带他去医疗部。”
只有紧贴着他的狱寺知道他现在心脏跳得要飞出来了。
担忧的雷部小队员被山本打发走后狱寺一跃而起：“你想闷死我吧！”
山本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抱歉抱歉，我也很紧张啊当时来不及了嘛。”
狱寺心知山本说得没错，抱着手臂问：“现在呢？真去医疗部？”
山本拉着他进门：“无所谓，没人管我们。已建成的区域有核心生活区、医疗部、一部分训练场以及阅览室，很快就能熟悉了，今天拿了东西就回家吧？”
“我想走走，”建成部的走廊灯是感应控制灯，人走过去就会亮，比意大利总部那些个华而不实动不动就要换灯泡的老式走廊灯强多了，“在病房躺得快长草了。”
说完意识到他们十天前在那病房发生的误会还未消解，狱寺偷眼去看山本表情，但山本好像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似的表情如常：“那先去训练场看看？”
狱寺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但也正是因为山本现在不提，所以他总有种要被秋后问斩的危机感。他点头：“好。”
并盛基地的训练场被规划在下层区域。由于意大利总部场地限制，再怎么改建扩建也实现不了狱寺一系列强针对性功能训练场的设计，所以并盛基地设计之初十代目就让他参与了训练场的规划工作，狱寺提出理念、提供大致的设计思路，由专门的建筑设计师在图纸上实现它，再反复开会研讨。狱寺记得他开过的这类会议着实不少，也一直对并盛基地抱着相当大的期待。
虽然设计图效果图看得很多了，但当他真正站在风暴训练场控制室那扇透明观察窗前向室内看去时，他内心的震撼不亚于任何一个初次见到绝世美人的毛头小子。
那真是太美了。
像是用绘图软件框选后再复制粘贴到这里来的一样，平静的风暴训练场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撒哈拉沙漠一角，而当他按照控制台使用说明按下启动按钮，眼前景色豁然一变，大瓦数取暖灯泡几十个一组模拟沙漠阳光，接着功率巨大的鼓风机制造强风，训练场内霎时飞沙走石，俨然诞生了小型沙暴。
“狱、狱寺，这是你设计的吗，太厉害了吧！”山本的监察工作还没走到确保训练场各项功能的那个阶段，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风暴室启动。
狱寺抱着手臂翘起唇角：“没有，我提供一点思路罢了……不过真想进去试试啊，风速五米每秒、七米每秒……咦还有落雷选项，当时提过这个吗？”
山本眉头一跳把狱寺从黄沙遍天电闪雷鸣的幻想世界里拉出来：“现在不行！我不同意。”
狱寺按了按控制台的按钮，放电装置瞬间激活，电光轰然劈向设置在地面固定位置的引雷点。狱寺的脸庞被电光映得雪白，甚至透出一点病中的苍白，五官轮廓却因突然强调的光影而更加立体，气势锋利得像他唯一用着趁手的那把短匕：“下次吧，雨守大人……”
他切断了整个风暴室的电源：“……我邀请您在这里比试一场，我们两个很久没打架了。”
这里面有变相妥协的味道，两个人的比试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只要山本不同意，就永远也不会有“下次”。
山本笑了：“只要你把身体养好，我随时奉陪。”
只不过那位来自十年前的炸abcd弹小子先他们一步亲身将风暴室的功能试了个遍，在摸爬滚打遍体鳞伤中悄悄长出十代岚守该有的样子，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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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到1月2号去外地，这几天肯定更不了啦……
上一章的评论都看了，非常感谢！发现那么多人要求发糖，那这章甜吗甜吗？
感谢各位的支持！山狱2018年不见不散！
59：谁跟你不见不散！
80：（扑）狱寺好冷淡啊~
590：你们部门2018年的新人训练计划……
800：嗯？
590：……把手拿出去！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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