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狱】《悬空记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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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在宴会厅做最后准备的汤姆被少爷叫上楼：“您需要什么？”
狱寺说：“我想现在就去换衣服。”
汤姆绕过他看向卧房内的客人，小声请示道：“那这位……”
狱寺想了一下，说：“送到贵宾休息室。”
“是，您跟我这边来。”
和狱寺预想的差不多，汤姆为他安排的造型师里不仅有“小妮子”，还有十多年前曾经负责过他演出造型的“老妮子”，小姑娘们怎么看他他懒得管，但那些隔了十几年还争着抢着再为当年那个粉嘟嘟小娃娃的成年版做造型的总监级人物光是为他耳钉的配色就已经当着他的面开过了五次小会，完全不顾他的意见。
在总监们看来这场宴会就是为了展示她们家少爷准备的，别说耳钉了，自掏腰包把少爷手指上的戒指换成纯钻的她们也愿意。
狱寺非常后悔在她们面前暴露了自己有耳洞的事实。
但即使被这样折磨也不想回去继续面对山本。
狱寺郁闷地试他的第六套礼服，衬衣仍是他穿来的那件酒红色的岚守经典礼服款，马甲和西装外套换了另一套黑色缎面的，贴身裁剪强调着他作为男性的躯体美，领口与袖口的暗纹设计在灯光的角度变化中隐约可见，贵气逼人。狱寺深深感到自己与豪门脱节太久，当不起贵气逼人这种形容，所以在全身镜前怎么站怎么别扭。但这套比起最初被要求试穿的白色燕尾服来要顺眼太多了。
“这件吧，别换了。”狱寺的耐性已经见底。
总监们再次开小会，面前铺开五套他曾试过的各种款式的礼服，加上他现在这件，最后挑出了三套，商量的结果居然是让他晚宴全程换两次衣服，把三套都穿一遍。
“不要开玩笑了女士们，”狱寺顺手捏起一对总监选出的在他看来娘里娘气一点都不酷的红宝石耳钉，“我答应戴这个，条件是衣服只穿一套。我今天是来工作的不是相亲，好吗？”
“少爷再考虑一下吧，你看这件和这件，穿上绝对吸睛。虽然不是相亲，可您要是在今天这场宴会上认识了喜欢的女孩，不是两全其美嘛。再说换个衣服耽误不了多久，绝对不会影响您的正常交际活动……”
喜欢的女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的就是现在的狱寺隼人。他对着镜子粗暴地把耳钉扣在耳垂上，红宝石与他的酒红色衬衫相得益彰，没有想象中那么女气，但他心情烦躁暂时懒得欣赏：“不用考虑，就这一件，我想在晚宴前先吃点东西，你们还要做什么最好快点。已经六点了。”
再没脑子的也听出了他的不耐烦。没人再说话，总监们一拥而上用数以斤计的发胶抹平他不服帖的灰发，把额发梳到后面露出额头。有个年轻化妆师给他拿了张面膜来临时拯救他因为多年接触化学品和长期繁重工作而开始向糟糕方向发展的面部皮肤。
“……回来。”狱寺叫住那姑娘。
姑娘满脸兴奋：“少爷，您喊我？”
狱寺纠结片刻，借着面膜的遮挡道：“包装给我看看，我学化工的，对你们用的化妆品成分比较感兴趣。”
姑娘只当他在这呆着无聊，不仅把面膜给他了，还把化妆间能找到的瓶瓶罐罐全堆到他面前来求表扬。狱寺拿起面膜研究成分表，顺便记下几个看上去眼熟的大品牌。
真的只是顺便。
“您是学化工的吗？真少见，我以为像您这种身份的不是学金融就是学艺术呢。”姑娘说话直接，看上去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样子。
“嗯。”狱寺不想多说，姑娘也后知后觉地没再追问，化妆间的门一声轻响，狱寺借面前大化妆镜的反射看过去，山本武阴魂不散又出现了。
那家伙身后跟了三个彭格列的安保队员。狱寺看着他对造型师们亮出微笑顺利进门，隔着面膜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嘲笑。
山本正在对目前在别墅的人员进行二次身份验证。按理说这项工作并不需要他亲自执行，但在贵宾休息室应付陆续到齐的各路客人实在是比狱寺在这边应付造型师好不到哪里去的活计，于是山本乐得以公务在身为由脱身。
造型师在进别墅前都配发了统一的工作证明，上面除了填写有个人信息外还内置芯片，机器一扫便知真假，很难伪造。
“麻烦出示工作证件。”山本的声音就在头顶，狱寺以为他在盘问身边的小姑娘，一抬眼却发现他那双工作状态下无比锐利的眉眼正紧盯自己，小姑娘早被不知道哪个带到边上另外检查了。
……不会吧？
狱寺捏起嗓子：“不好意思，忘带了。”
山本与他对视，微顿，表情微妙：“谁让你进来的？”
“狱寺少爷。”狱寺心底的暴躁和不耐烦全化成了对这人微妙的迟钝的哭笑不得。还好脸上有层面膜挡着，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多么扭曲。
山本强行压平了自己差点就要勾起来的嘴角：“他本人去哪了？”
“不知道。”
山本点头：“既然这样你先跟我来确认身份。”
狱寺偷偷向注意到这边的造型师和管家比了噤声的手势，跟在山本身后进入为隔离可疑份子而专门出借给彭格列使用的房间，这里经过严格检查，杜绝了任何被监视的可能，并且因为原本作为娱乐室来使用，墙壁与房门使用的隔音材料也是全别墅最高级的种类。
山本把狱寺推进房间，反手甩上房门的同时把狱寺摁在墙边，揭开那张碍事的面膜亲了上去。
“滚！”狱寺用力推开。
对面的人顺势抱起手臂笑道：“最开始确实没认出来嘛。抱歉。”
他总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态度，让人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更加无力。狱寺只好谈工作：“查到不对劲的人了吗？”比如人与证件不一致，或者私下携带武器进入会场的。
“还没有，”山本在他对面两三步远的位置上下打量他，“很帅。”
狱寺摸着头发叹气：“想试试吗？我觉得她们给我涂了十公斤发胶。”
“我就免了……”山本伸手抹平他的缎面礼服在拉扯中产生的褶皱，“免得你吃醋。”
“我没有！”
山本还想说什么，这时有彭格列成员担心地敲门问里面什么情况，提醒离开场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了。
“你去吃点东西，我继续查人。”山本最终说。
“杰索和那三个非同盟的查仔细点。”
“知道，”山本贴过去把自己的手抢塞进狱寺身后腰带里，“我还是刚刚才知道他们在车上扣了你的东西。”
“他管不住我们那么多人光明正大持械进会场，当然要从我身上找平衡，编织能够控制我的假象做心理安慰，”狱寺早有预料，解释道，“所以说这里不是我家。他们需要的只是傀儡少爷，打算得也太好了……敢把我放进来就要做好觉悟，老狐狸们。”
“别生起气来灭掉曼奇尼就行，”山本笑笑给他整理衣服，“阿纲还指望着它帮咱们运匣兵器回来。”
“十代目决定了？”
“去拿请柬的时候听他说的，可能周一工作会上就要做详细安排。”
狱寺皱眉：“彭格列戒指已经被毁了。按照现在的理论，如果爆发匣兵器战争……”
“我们的情势不会太有利。但也不会太差。从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戒指和匣兵器威力如何很大程度还是依赖个人能力……你最近见过云雀吗？”
“云雀？”
“我们在那边的黑市偶遇云雀，他用D级云指环开匣打倒了一个用A级的。”
狱寺扶额：“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他的指环承受不住，当场就碎了，”山本补充，“他这些年四处收集关于火焰的情报。当时阿纲要销毁指环，反应最大的也是他，果然现在匣兵器的问题又浮上了水面。所以我们可以把他的动向作为风向参考，对于指环和匣子也要提前做准备。”
“你有时候也不算太笨，”狱寺慷慨地表扬他，“没辜负十代目对你的栽培。”
山本却愁道：“可是彭格列不给报销经费……两个匣子吃掉我全年工资和奖金……”
“你也买了？”狱寺那天没玩到笹川的晴匣子，还很惦念，“还有一个小时，先借我玩玩。”
“这是小次郎，”山本把雨燕放出来让它站在狱寺手指上，“还有一个是雨属性的防御壁，回训练场再给你看，这里空间太小。”
小次郎轻轻地啄向狱寺拇指。
“仿生匣吗……”狱寺凑近了观察。
“抱歉，市面流通的岚匣几乎全是冷兵器，所以没给你带……”
狱寺倒不在意这种问题，在他看来山本实在没有义务为自己购入兵器。
因为只是放出来展示，山本并没有给小次郎太多雨焰供给，雨燕回匣后狱寺很是不吝夸奖了一番，就差直接动手把山本的匣子抢过来拆开研究了。
山本知道他和一切热血青年一样对兵器充满兴趣，还知道他回意大利继任前是个能拿奖学金的学霸，匣兵器实物对狱寺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所以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褪下自己前几天到手的B级雨戒道：“要不要打个赌？”
狱寺心里隐约有猜测，仍然问道：“赌什么？”
“赌你打不开我的雨匣。”
狱寺接过雨戒戴上：“用小次郎做赌注，如果我能打开你就把它借给我玩三天。”
“成立。不过你知道复数波动拥有者占总数的百分比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狱寺灰绿虹膜映出柔和的蓝光，紧接着扩大成一团熊熊燃烧的雨焰，“……你输定了。”
将近七点未点灯的房间，仅仅依靠将暗未暗的天光勾勒人与家具的轮廓。那团蓝色的雨焰被狱寺举在右手食指，正是小次郎刚刚踩过的位置。山本惊讶地透过雨焰看到狱寺以完全放松的姿态向他勾起的胜利微笑，看到他被映亮的包裹着美好躯体的黑色缎面礼服，一时被不知道火焰还是他的笑容晃了眼。
“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山本在无论任何层面任何意义上都输得心甘情愿，掏出雨燕匣子丢给他。
“等我想玩的时候再说。”狱寺把雨戒和匣子一同交还回山本手里，山本已经把枪给了他，他不可能在今晚这种场合前再从他手里拿走一个匣子。
房门被有节律地敲响，狱寺打开门，管家汤姆在外问道：“少爷，晚宴要开始了，请您先行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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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要了老命，十分想知道每天稳定6000+产出的大佬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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