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狱】《悬空记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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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下午狱寺交给肖恩新的任务：一张写有酒吧名的小纸条。
“查查这五间什么情况，晚上之前给我。”狱寺关掉当前文档，打开电子邮箱查收新消息。
肖恩：“您想知道哪方面的？”
“去查哪家酒比较好喝……又便宜。”这个月工资还没到账。
“是……呃？”肖恩语带犹疑，“您可能不知道……您写的这几家都是市内知名同性恋酒吧……”
“我知道，”狱寺语气平淡得让肖恩都有点觉得害怕，“但听说那里的酒都不会太差。”
“您知道GAY吧不仅仅是喝酒的地方吗？”
“没人规定不能只喝酒。”狱寺点开未读邮件。
“您真要去？”
“嗯，”那封邮件发信人是本家原本的二把手，现在的实际掌权人斯托克，“你去忙吧。”
肖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狱寺的注意全部集中在眼前的邮件。邮件发送时间是十二点半，显然那堆带着他签名的确认书送到本家后立刻引起了反应。
斯托克：“我谨代表曼奇尼家族全体对您的回归表示欢迎，并希望在四月九日（本周日）举办晚宴，将您正式介绍给我们的家族成员与盟友。诚挚期待您来主持这场宴会，少爷。晚宴详情将在稍后几天与您面谈。”
曼奇尼。
这个借由数百个少年时光的梦魇在他心底投下难以磨灭阴影的姓氏刺痛了他，甚至比不问他个人意愿与时间安排的邮件本身更令他眉头深皱。他很小的时候曾经问过父亲自己为什么姓氏在前名字在后，而不是其他人那样名在前，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姓狱寺而不是曼奇尼，父亲听了他的问题将他抱在怀里，说，因为爸爸爱你的母亲啊。
父亲的回答根本无法解答他的疑惑，在他幼小简单的认知里“母亲”不姓狱寺，“母亲”那边的亲族里也没有狱寺姓氏的人，所以他根本无法将自己与母亲、与父亲所谓的爱联系在一起。数年后真相血肉淋漓地铺展在他面前，曼奇尼这个姓氏仍是他家族的代号，他却突然明白这与他本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不是在父亲为他选择姓氏时就亲手斩断了的吗？说是爱他的母亲，可母亲当年的坠崖身亡该如何解释？
细小的新邮件提示音将狱寺拉回现实，他皱眉把斯托克的邮件转发肖恩让他掂量着措辞正式回复，面谈可以，但最好不要安排在下午，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推迟下班时间。
同时给十代目发去简单的通讯说明将参加曼奇尼的晚宴。十代目即时回讯，让他先熟悉情况，其他先不要多想，另外一定注意安全。
“请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狱寺回车发送，最小化内网通讯界面，点开新邮件阅读。
时间像躲在训练场资料室偷看小黄书被他发现的少年们那样溜得飞快，转眼间快要下班，肖恩一步一推眼镜，极其不情愿地把那五间GAY吧的详细资料上交狱寺，包括营业时间，酒水小吃品种价格，驻店表演流动演出等等。
狱寺表扬几句，说这是今天你处理的最好的事情。
肖恩连自己的事情都要八卦：“最不好的呢？”
狱寺想了想，意有所指：“你自己清楚。”说着关闭电子设备，动手收拾桌上零散的资料，分门别类地放进桌面的铁质文件格里。
原本收拾桌子也在肖恩的工作范围内，但狱寺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普通的工作文件也不行。三年多前岚守上任前夕，岚部原本聘任的生活助理出了车祸，来不及补招，肖恩作为唯一一个岚守助理，生活工作两手都要抓，但狱寺刚上任的时候却会因为肖恩收拾了他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而生气。那时他和肖恩因为这些小事发生过很多次摩擦，情况在他逐渐适应工作环境、肖恩也差不多摸清上司脾性后有所缓解，此后狱寺拒绝了所有人事部给他安排新生活助理的请求，因为磨合起来实在太麻烦。
肖恩虽然人品——在八卦和有跳槽嫌疑的方面——似乎有缺，但仅仅凭借不至于和狱寺产生剧烈矛盾这一点就足够被彭格列十代首领称为人才了。
狱寺收拾完桌子见肖恩还杵在那里，向他投去疑问的眼神。
肖恩纠结片刻，递上另外一张纸条道：“这是几家比较符合您条件的清吧地址，口碑风评都很好的，您想散心还是去这几家吧？”
狱寺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掰扯更多，摆出惯用的“我们不熟”淡漠神情，说：“我考虑一下。”
他这样拒绝别人要比火冒三丈直接说不更有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在里面，肖恩知道今天劝不住，隔壁办公室那位又据说被这位不知怎么地给哄回家休假倒时差了，BOSS倒是能管得住他，但问题是先不说这事值不值得惊扰BOSS，只说要是捅到BOSS那里，第一个遭殃的不会是岚守，肯定是失职的岚守助理。
“出不了问题，放心，”狱寺一边穿外套一边良心发现地安抚助理，“能放倒我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了，我是去玩，又不是去火并。”
“至少您要去哪家，我让乔送您。”
狱寺上下打量他：“我早觉得你们是一伙的。”
肖恩颇有英雄气节，打死不承认。
他们走出岚守办公室，狱寺挥手：“走了，明天见。”
肖恩有些此前积攒下来的工作，还不能下班：“您先告诉我要去哪，我好让乔准备车子。”
“不用，”狱寺回头，那一刻走廊外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产生变异，在他侧脸雕凿出独特嚣张的微笑，“我说过‘今天’去喝酒吗？”
肖恩张口结舌，被他彻底打倒。狱寺的背影已经沉没在楼梯下方，只有他习惯性把玩钥匙串的脆响隐隐约约，随即也消失不见。
狱寺出了办公楼，从钥匙串里挑出他私家车的遥控，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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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断短小更新祝大家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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